秋获——赴一场橙黄橘绿之约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霜降已至,秋意渐深。我牵着孩子的手,踏着山路小径上簌簌飘落的落叶,漫步于山林之间,那鸟鸣婉转,仿佛大地在歌唱在赞美这收获的金秋时节。
十月秋末,带着家人到天津旅游,住在山上幽静的民宿大院里。那里山景秀美,树林茂密,远远看去虽无险峻却有几分壮阔,山上道路蜿蜒流转,直通深处。昨日上山时,正值中午,天蓝云轻,空气沁人心脾,山间民屋冒着袅袅炊烟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山上,远远望去甚是空灵。转过山腰弯道,忽地一片美景映入眼帘,只见山坡处、道路两旁,红红的柿子挂满枝头,处处可见,一簇一簇的红果压着老枝摇曳晃动,几欲轻拂车身。不远处一个小湖,波光粼粼,红色的枫叶,金黄的银杏树围绕左右,沙沙作响。车里的孩子们被眼前景色吸引,顿时欢呼起来,打破了这犹如世外桃源般的幽静美丽。
孩子好玩多动,今一大早,便带着他们去湖边散步。“爸爸,快看!”孩子蹲下身,小手捧起一片火红的枫叶,又拾起几片金黄的银杏,“我捡到了秋天!”。看着那金黄的颜色,忽然想到现在正是农作物收获的时节。“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是对秋季田收最好的描述。孩童时,很早便在农田里帮父母收秋,那如海洋般的金色稻田,那沉甸甸的稻穗,那挂在父母脸上的辛劳和汗水,那乡邻大伯们弯腰收割,镰刀挥动处,稻秆应声而倒的沙沙声,至今仍在记忆深处。
孩子拿着那片枫叶,认真的看着,忽得一阵风吹来,叶子呼呼摆动,孩子一松手,那红叶顿时翩翩起舞,飞了起来,迎着湛蓝的天空越飞越高。他赶紧把剩下的叶子珍重的放在口袋,我看了不禁莞尔一笑。
风,“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我轻声念道。风过处,满山枫叶如火,银杏如金,柿叶飘零,铺满小径。孩子仰起小脸,眼睛亮亮的:“风在跳舞!”。
我们继续前行,路过一片果树,山里红如红灯笼般挂满枝头,晶莹的露珠在果皮上滚动。孩子踮起脚尖,小手忍不住去触碰那沉甸的果实。我忆起小时候随家人摘果,心急如焚,只知蛮力拉扯,结果枝断果落,滚入泥中。幸而爷爷的教导,教我懂得收获的智慧在顺势而为,如农人懂得弯腰拾秋,如秋阳懂得俯身亲吻大地。
不多时,我们便接近了小湖,寻到湖畔长椅坐下。秋日湖面澄澈如镜,映着岸边几枝残荷卧水,枯瓣上凝着薄霜,这荷虽无盛夏的繁盛,却有了秋日田野被农人收获后的沉静与安恬。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这何尝不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秋风拂过,几片银杏叶如金蝶般飘落,一片恰好停在孩子发间。他屏息不动,唯恐惊扰了这金色精灵的停驻。秋风又起,卷起满地落叶,在空中旋舞,如一场盛大的舞会,这是夏日里见不到的绚烂。
“爸爸,风在干什么呀?”,孩子仰头问我。我凝望着眼前这天地间壮美的凋零与飘舞,忽有所思,轻声应道:“风啊,它在把秋天的信件,寄给冬天呢”。有人是盛夏绽放的荷花,有人却需待到秋深才结出最甜的果,他们都是美丽的,都收获了璀璨的硕果。我蹲下身,拂去他发间的落叶,望着孩子那清澈的眼睛,仿佛被其感染,一片清明在心间流淌,无论是稚嫩的孩童还是奋斗的勇者,当你真正活出自己最饱满的状态,那就是你的橙黄橘绿时。
归途中,孩子的小手紧握着几枚最完整的叶子,如同握着几枚来自季节深处的勋章。太阳升起的明辉中,他轻轻哼着歌,快乐不已。原来"橙黄橘绿时"并非仅指枝头硕果,它更是生命在某个瞬间的饱满与澄明—— 当孩子以赤子之心收藏落叶,当农人以汗水浇灌出金浪,当秋阳以光晖为万物镀上金色,这天地间所有静默的付出与珍重的拾取,皆为“秋获”。
(作者:郭义超 唐山曹妃甸人,首钢京唐职工,爱好文学,多篇文章发表到本集团北京首钢日报上如:《心中有光 履践致远》《首钢情》等且公司获得一等奖;《十五载奋斗,迎风启航》发表到中国日报上;2024年参加北京市职工文学创作研修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