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博珍宝小课堂：龙柄壶的奥秘之三——葡萄

龙柄壶

龙柄壶的中腹部，以堆贴技法装饰了11组葡萄纹。葡萄颗颗饱满，周围似卷草纹饰包围，颇具异域风情。葡萄有什么文化内涵呢？

葡萄古称“蒲陶”“蒲桃”，并非中国原产。据考古资料记载，葡萄发源于黑海和地中海沿岸，后传入埃及、希腊、西亚等地。《史记·大宛列传》记载：张骞奉汉武帝之命出使西域，见“大宛以蒲陶为酒，富人藏酒至万余石，久者数十岁不败”。由此传入中国，开始在都城肥沃土地上试种植。历史上不乏爱吃葡萄的名人，三国时期魏文帝曹丕就是其一，他称赞：“中国珍果甚多，且复为说蒲陶。当其朱夏涉秋，尚有余暑，醉酒宿醒，掩露而食。甘而不腻，酸而不脆，冷而不寒，味长汁多，除烦解渴……他方之果，宁有匹之者！”足见人们对葡萄的喜爱。但古代种植技术、保存条件有限，加之交通运输不便，葡萄鲜果极为难得，想来只有曹丕。

汉与唐是中国古代历史的两大高峰，汉唐之间的四百年，尤其是南北朝时期，在政治上表现为多个政治体的并存与斗争，战乱不断，社会变革频繁。然而，在文化上，华夏遭遇内在传统与外来宗教的挑战，促成东西方交流日益密切，开放包容的社会风气使中国积极吸收外来文化，并融入中国智慧，加入中国式解读，将之转化为中国特色的文化符号。

葡萄纹很可能就是这种氛围和形势下的产物，但到目前为止，考古发现的葡萄纹相关文物在中原地区极为稀少。山西大同博物馆珍藏一件东魏时期的铜鎏金童子葡萄纹高足杯，杯腹部装饰了五组缠枝葡萄纹，枝蔓缠绕成环，环内饰童子采摘葡萄纹样。这是由丝绸之路传入中国的萨珊王朝金银器，杯身内容与古代希腊、罗马的酒神崇拜有内在联系。受此影响，人们饮葡萄酒视为时尚的同时，也因宗教信仰开始酿酒“祭神”。南北朝诗人庾信在《燕歌行》中写到：“蒲桃一杯千日醉，无事九转学神仙。”可见习俗蔚然成风。对比发现，沧州博物馆的龙柄壶，受萨珊王朝金银器造型影响明显，年代亦接近，也许蕴含此方面寓意，但葡萄纹出现在北朝青瓷上属罕见个例。

北朝之后的唐代，葡萄纹开始流行起来，应用在铜镜上最多。沧州博物馆珍藏的一面瑞兽葡萄镜，一圈高周线将镜背分为内外两区，内区为五只瑞兽攀缘葡萄枝蔓，外区为不同姿态的珍禽、蝴蝶等。葡萄来源西方，瑞兽、珍禽的形态及装饰方式又是中国元素，整体形成了生机勃勃的兼具中西文化的独特风格。后来，葡萄纹广泛应用在元明清器物上，葡萄藤蔓绵延，果实累累，象征着福泽绵绵、子孙满堂。（王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