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脸谱(绘图:张永成)
过去的古城生活厚重、质朴,这里的人们平和、向善,且颇有情趣。就拿文化生活来说吧,这里的需求很高,而市场也就显得繁荣、生机勃勃。
卖脸谱这个行当可以说是山海关文化市场中的一景。虽然它的块头并不大,可是它独有的特点和斑斓的色彩,为古色古香的长城文化小添了一笔招眼的红晕。
这是一个久远的场景和久远的人物,我们凭记忆修复、整理出上世纪五十年代一个卖脸谱人的影像,就算是追溯一下我们本民族文化的根源吧。
他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结实的中等身材,大气的方形脸上长着双有神的大眼睛,浓密的中分头将他衬托得立棱、活力四射。至于他姓甚名谁,很遗憾,似乎被裹挟在历史的长河中顺流远去了。
卖脸谱的人也是做脸谱的人。据邻居张大叔讲,脸谱制作的过程也挺麻烦的,因为他看见过。先将收集的废纸浸泡成纸浆,这个过程中经过三次换水,直至把纸浆里的杂质除净,把纸浆晾干。接着用稀糨把干纸浆调匀,倒入准备好的各式模具中,如:猪八戒啊,孙悟空啊窦尔敦啊,单雄信啊,程咬金啊,还有李逵、秦琼等。成型后的纸胎不好看,接下来的着色是很关键的一步。给人物各异的脸谱着色,实际上就是一次二度创作的过程,眉型、眼型如何画就,能否传神,就看操作者的能耐了。
脸谱做好了。接着就要卖脸谱了,因为做脸谱的目的是要用它来换钱花的。
卖脸谱不是一年四季的买卖,它只是在每年的腊月间才开始,过小年这天的买卖最红火。山海关人对小年非常重视,办年货的兴头可以达到最高点。城里的就不用说了,就连河东河西、关里关外、十里八村的农村人都会在赶集上店的人流里,想方设法踅摸到卖脸谱的,因为一年就一次,自己个儿的宝贝孙子喜爱的东西,当爷爷的哪能不给买啊?蓝脸儿的窦尔敦买啦,不就是五分钱吗?换个全家都高兴,值!一咬牙,又买个孙悟空,他知道自己的孙子淘气起来也不比孙悟空差多少。
其实,在孩子的眼里不是这东西值多少钱,主要是孩子们喜欢这东西。你想想不管是在城里的胡同,还是庄稼院儿,如果有一帮孩子脸上戴着各种脸谱,手里拿着树枝子、秫秸秆,嘴里高声喊叫着,挥舞着,打闹着,这不就是大人们最愿意看到的情景吗?
台上能演戏,台下也能演。台上的戏有苦有乐,而台下的戏尽是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