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事可以暂停 体育永不止步

新冠肺炎仍在全球肆虐，各行各业都遭遇困境，体育也未能幸免，各大体育赛事或取消，或延期。作为世界上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综合性运动会，2020年东京奥运会能否如期召开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3月24日，靴子终于落地。国际奥委会和东京奥组委发表联合声明：东京第32届奥运会需改期至2020年后，但不迟于2021年夏天的日期举行。

虽然在世界体育发展史上，像奥运会这样的大型综合性赛事以及像NBA这样的高度职业化赛事，都曾经不止一次地因为战争、自然灾害等外界不可抗力或者内在系统性问题而不得不取消或者暂时停摆，但是当今世界体坛如此大规模的延迟和取消赛事，史无前例。因为今天的世界体坛已经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复杂的有机整体，各个子系统之间彼此紧密联系，这就要求各利益相关主体必须直面问题，积极携手共克时艰。

东京奥运会、欧洲足球五大联赛、北美四大职业联盟，从网球到F1，从滑冰到跳水，都匆匆停下了脚步。新冠肺炎疫情的乌云弥漫全球，运动员感染的消息纷至沓来，在世界各地各类大型活动接连被取消的洪流中，世界体坛就这样生生按下了暂停键。在世界各国、各地区全力抗击疫情的主题下，暂停体育赛事无疑是正确选择。一方面，体育比赛和活动人员聚集，需要使用大量社会资源，及时暂停和延期举行比赛，显然是世界体坛对世界各国、各地区抗击疫情努力的有力支持和责任担当。另一方面，这也体现了世界体坛把运动员的健康和安全放在首位的重要理念。

对戛然而止的停摆有何对策、损失将达什么量级，体坛何时才能重启……前所未有的考验摆在面前。对于东京奥运会来说，尽管面对很多压力，但延期无疑是当下的最佳选择。这也契合国际奥委会举办东京奥运会的最高宗旨：一是保护每个人的身体健康、全力支持疫情防控工作；二是确保运动员的利益和奥林匹克运动的利益不受损害。换个角度来看，待全球战胜新冠肺炎后再举办奥运会，无疑更加激动人心。希望到那时，奥运圣火能为历尽劫波的人们点亮希望的微光。但对于西甲、意甲、英超、德甲等欧洲足球赛事来说，延期时间太长看上去有些不太现实，虽然现在足球欧锦赛确定延期至明年，但是下赛季的联赛通常在8月又要开始了，而且即将到期的球员合同也是很棘手的问题。取消后续赛事也看似不够现实，因为即使门票收入可以忍痛割掉，但是赞助商和转播商权益怎么保证，尤其是各大职业赛事的全媒体版权收益足以影响到赛事本身的生存。然而不论暂停、延期甚至取消后续赛事的决策有多么痛苦，只有坚决迈出这一步，才能赢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机会，否则相关赛事利益主体的权益终将成为泡影。可以说，暂停无疑是当前最正确的选项，因此世界田联、国际乒联、国际羽联以及WTA、ATP等体育组织也都已经宣布暂停旗下的赛事活动。

杜潇逸/摄

对于世界体坛正在面临的系统性风险，各方的认识也在不断深化。本来在2020年这个“体育大年”里，为应对欧洲足球锦标赛和奥运会这两大赛事，相应的系统性安排已经接近世界体坛的承受极限，突如其来的疫情冲击无疑迅速放大了世界体坛在竞赛运行和商业运营两大维度上存在的系统性压力和风险。在欧洲足球五大联赛延期已经定局的情况下，欧足联快刀斩乱麻召开网络视频会议并做出了将欧锦赛延期至2021年6月11日至7月11日的决定。而且除了欧锦赛之外美洲杯也确定延至2021年6月11日至7月11日。而原定于今年4月举办的非洲国家足球锦标赛也将无限期延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国际足联全新打造的世俱杯原计划也在2021年夏天举行，没想到这一赛事尚未落地就不得不面临延期的命运。3月18日国际足联也召开了网络视频会议，认同了欧足联和南美足联关于2020年欧锦赛和美洲杯延期至2021年的决定，同时指出在世俱杯延期已经形势明朗的情况下将与东道主中国讨论延期的后续事宜，不过世俱杯究竟如何延期，现在还不能确定。

从世界足坛的这一系列连锁反应不难看出，现在的世界体坛在高水平专业赛事和职业赛事层面上，已经不存在可以完全独善其身的“孤岛”。在这方面，法网组委会此前单方面做出的将赛事延至今年9月20日至10月4日的决定，无疑提供了一个反面例证。在这方面，美网组委会后来发布的声明要理性得多：现在人类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我们也会及时评估我们的选择。同时美网组委会还指出，当今世界越来越团结紧密，我们深知不应该单方面做出这样的决定，因此美国网球协会只有在与其他三个大满贯组委会、WTA、ATP和ITF以及我们的合作伙伴例如拉沃尔杯充分商量之后才会做出决定。

眼下的赛事暂停还只不过是临时的“物理降温”。接下来，世界体育大家庭更需要互相协作，携手面对困难、解决问题，共同抗击疫情，让世界体育早日恢复到正常的秩序中来。

所以在是否推迟以及如何推迟东京奥运会的问题上，国际奥委会和东京奥组委显得慎之又慎。3月24日国际奥委会和东京奥组委发布联合声明，将东京奥运会改期至2020年后但不迟于2021年夏天举行，同时保留2020东京奥运会及残奥会的名称不变。毫无疑问，东京奥运会需要面对的不只是疫情带来的冲击，还要面对因为调整而由此触发的一系列不确定性和系统性风险。且不说奥运资格问题如何调整，同时抛开所有的经济账不算，在所有参与者的健康都可以保证的前提下，运动员在明年所处的运动生命周期也将会有很大的不同。

当前暂停已经成为世界体坛一系列重大体育赛事的首要选项。面对由此带来的体育赛事空窗期，世界体坛一方面应该加强沟通和合作，为调整赛事体系和化解系统性风险寻找解决方案，另一方面还应该积极推动体育业态的创新，增加有效的线上服务供给和公益体育产品供给。伴随着人工智能、5G等新技术的应用，未来体育竞赛表演产业的运营以及制播方式，必将也会发生革命性变化，尤其是丰富的线上互动可以增强和放大每一位线上和线下参与者的参与感、获得感和成就感，这有望进一步增强体育产业面对不可抗力时的风险承受能力。

虽然现在NBA、欧洲足球五大联赛等职业赛事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空场比赛还心有不甘，但是未来在成熟的体育赛事中云观众、虚拟观众的概念也许会被越来越多的利益相关方所认同和接受。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中国国内就推出了一系列丰富多彩的线上体育赛事活动，甚至让一些比较古老的传统体育项目在年轻人的视界里都焕发出了勃勃生机。赛事可以暂停，但体育永不止步。而当全球体育重启的时候，世界体育必将浴火重生，再次汇聚人类勇攀高峰和挑战自我的梦想，重新成为我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