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旅故事】老屋的压水井
在老家安装自来水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回老屋看看多年废弃的压水井。于是,只身来到老屋。
站在老屋的压水井旁,奶奶的影子,妹妹的欢笑,父母的辛勤劳作,一个个的生活场景,像一块块瓦片一样覆盖老家的屋顶——覆盖着我那童年的回忆。
老屋已经八年光景无人居住了,全家搬到河东(老家村内有一条河,把村子分为河东和河西),父亲在老屋前费力安装的那口压水井,几乎废弃了。我清楚的记得那眼小井深是十四米,在父亲母亲和左邻右舍帮助下挖了三天,才算完工。使用时,只要将一瓢引水倒进压水井里,然后开始不停的压动和它一体相连的铁杠,用不几下,清澈的井水便会溢出来,顺着笼头哗哗的向下流淌。当时,生活拮据,父母靠种地为生,奶奶和我们兄妹四人便自然地承担起家庭的全部用水。那时,奶奶年老,我们年幼,总是俩人搭拨随便找跟木棍,一起抬水。开始的时候,因为我们年纪小,个头小,奶奶只能用胳膊挎着,才能与我们的肩平行。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个头渐渐长高,奶奶也搭在肩上抬水了。最后我们用小桶自己提水。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老家的压水井除承担生活用水外,还浇灌着菜地里那些绿油油的青菜。稚嫩的双手握着压水井的手柄,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清澈的井水就哗哗地流出来。拎着一桶水,步履蹒跚地走到菜地,小心地倒在事先挖好坑的秧苗旁,看着那一颗颗、一畦畦的菠菜、生菜、黄瓜、豆角“喝水”,仿佛在向我挥手致谢,劳动的喜悦油然而生。
一口废弃的压水井,远离了我们的生活。但我想,稍作修理,它依旧能压出清澈的山泉水,只是原本光洁的压水井手柄,现在锈迹斑斑了。站在当年光滑如玉的青石板上,恍然中,压水井在看着我微笑,诉说着全家的欢声笑语……
现在,老屋的压水井已经像年画一样褪色了,无人使用;像一缕云霞,逐渐远去。那记忆,却像春雨滴在土地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在心头滋长。倘若有一天要拆除,我也定会用心的把它录下,镌刻进岁月,铭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