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朝起,因国家政治中心北移,在沧州境内就形成了一条南北交通大动脉,民间俗称“两京御道”。《明代河北交通史略》说:“从北京……经固安、霸州、任丘至河间,南下献州、富庄驿、阜城、景县到德州,入山东……到应天府(南京)是连接南北两京的交通干线。”
驿路曾是南北交通大动脉
如今,在这条交通大动脉的沿线,还流传着关于“御道”的民谣:“南京到北京,御路十八弓。”按每弓折合成1.67米来计算,御道已经是30米宽的宽广大路了。另一个是广为流传的《御路歌》:“彰仪门,高又高,大井、小井卢沟桥;卢沟桥,漫山坡,过了窦店琉璃河;琉璃河,一道沟,过了雄县是鄚州;鄚州城,一堆土,过了任丘是河间府;河间府,盐碱地,过了商林是献县;献县南,过单桥,过了单桥是富庄驿;富庄驿,往南行,过了漳河到阜城;阜城县,筒子城,景州宝塔十三层;景州塔,北朝修,过了景州到德州。”“御路歌”各地有不同的版本,但不同的版本都是当地百姓对御道走向地进一步细化而已。
其实,这条驿路历史很久,自汉至唐,再到宋金,一直是南北孔道。元朝时,因定都大都(北京),大大提升了这条古驿路的重要性。元代初至元二十九年(1292),元朝廷规定:“江南归附年深。即目湖广江西经行真定站路。江逝福建经由河间站道。”当时的河间站道由大都到大名,中经固安、霸州、鄚州、任丘、河间、献州、武邑、冀州、南宫、威州、南馆陶,有马站6个,马450匹。而另一条则是由通州到陵州(德州)的水路了。
明朝迁都后,以北京为中心,向外辐射出通往各省的驿路交通网,全国交通又获得极大发展,这条驿路也被大大拓宽,并成为了交通主干。作为太行山东、华北平原上唯一的南北交通大动脉,它北连幽燕,南通八省,又加上献县境内滹沱河东西横流,自然就成了交通要冲。
也因此,献县被誉为“九省通衢”“八省咽喉”。明朝修的《献县志》说:“滹沱绕其前,高寇汇其左,南为八省之咽喉,北为神京之屏翰,美哉三辅之雄也。”康熙《献县志》则简化为:“南据滹沱之津,北连瀛州之胜,畿辅要地,八省咽喉。”到了明代则粤、赣、闽、逝、苏、皖、豫、鲁诸省经行此路,再加当时的冀中南部,号为九省通衢。
明清两代皇帝曾多次通过
明清统治者要保证中央的政令传向四方,保证各方进京朝奉,还要保证南粮北调,等等国家大事,都要依靠交通大动脉的通畅。那时候,为保证交通效率,仅献县的乐城驿就备有驿马60来匹,是全国较大的驿站。但即使这么多马匹,也经常不够用。后来乐城驿被升为极冲驿站之一,备驿马80匹、马夫40人、轿夫100人、接待人员50人、杂役4人,还有记录员1人。从这里,可以想像出明清两朝时这条驿路是多么繁忙。
明清两代的皇帝曾通过这条驿路,多次巡幸江南及去山东祭孔,所以民间也就有了“御道”“御路”的说法。
在民间,至今还流传有“谁动御路一根草,满门大小活不了”的说法。这说明,为了维护好这条交通动脉,朝廷有着严格的法令,各级衙门也非常重视,并多次对御道进行修复,而且对沿御道的各个要塞加以管理。具体到献县来说,滹沱河是京城之南的大河,横亘东西,作为神京交冲、九省通衢的要地,明清两朝在城南单桥不仅有驻军,还设有单桥巡检司,对过往行人客商进行检查,征收税务。
那时候,献县也是明朝和清朝的皇帝在御道上进行休息的地点之一。就像民谣里唱的:“帝下江南有行宫,皇道北京通南京,路程相隔三千五,离了献县走不通。”那时候,明清两朝的皇帝在献县都建有行宫,有明代明成祖的永乐行宫。现在这座明朝皇帝行宫的遗址在河街镇陈坟村东,在那里曾经有个全县最小的村庄,名字叫皇殿(一说皇店)。清朝的时候,康熙和乾隆都曾多次走在这条驿路上。康熙二十三年,皇帝驻跸献县单桥,康熙二十八年,皇帝驻跸献县冯家庄。乾隆南下,往返之间,有13次驻跸献县红杏园行宫。
依托御道形成众多村镇
皇帝巡幸,人马车轿,不绝于路,凡是“御辇经临”的地方,都要修路铺桥。据记载,乾隆皇帝每次南巡都要诏告军机大臣:“朕凡巡幸所至,一切桥道营盘,俱令动用官项……”御道所经之处,要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康熙乾隆年间,国库充盈,社会安定,这条御道随着政治的稳定、经济的繁荣,达到了鼎盛时期。在御道上,各种道路四通八达,与御道相接,各个重要城镇的驿站、铺舍相连,而且依托御道形成了许多重要村镇,像献县从南到北除去城内的急递铺,就有商林铺、冯村铺、单桥铺、马家铺等。铺舍所在的村庄,因南北有两京御路之便,北达京师,南下江南,东西有滹沱子牙舟楫之利,西至太行,东达渤海,可谓商贾云集、经济也较繁荣,往往就会成为地方上的重要村镇。
到了清朝末年,封建专制被推翻,皇帝的行宫也废弃了,红杏园行宫被改成了当地的学校。而随着现代交通的发展,公元1913年,津浦铁路通车营运,部分官马大道由铁路代替,部分驿务由邮政业务代替,御道、驿站职能日渐消减。民国三年(1914年)驿站尽裁,两千年的邮驿制度至此终结。
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北京至大名公路建成通车,在献县境内京大路依然从商林到富庄驿,但却离开古御道,向西位移了近一公里。从此御道就渐渐地萧条了下来,车水马龙往来如织的繁忙景象一去不复返了。(吕永森 齐斐斐)